第9章 入微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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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的醞釀溝通有時間的限制,但如果兩個人一見如故或一見鐘情,則不需要這個過程。室友對林言風只是單方面的一見鐘情,所以只能走傳統路子和林言風日久生情,雖然進度來得緩慢,但根基穩固。劉峰就擔心這一點,不管怎麽樣,室友的主觀能動性太強了,而小星一直都是被動。這樣下去室友可以正大光明的乘虛而入,這絕對不行!小星簡直讓人著急,劉峰心想看來只有親自出馬了,必須找林言風聊聊。 晚自習下課後的操場是最理想的地點,那時是學校的幽會聖地。每晚都有為數不少的男女聚集,當然發生了什麽事也不足為外人道。光是意會就可以豐富貧乏的想象力,偶爾傳出一兩句觀後感,就直接上貼吧頭條。
學校的精神文明建設總是在貼吧裏才有最突出的建樹。
所以晚上操場那雖然人多,但各不相幹,特定的氛圍也適合聊天。
晚自習結束後,劉峰找到林言風,說借一步說話。林言風覺得奇怪,但也答應了,兩人走到操場上。
“你不是小星的同學麽?有啥事?”林言風問。
“額,我等會說的話應該會很有沖擊力,希望你保持鎮定。”劉峰說。
“你的語氣好像老子得了絕癥一樣,有啥事就說。”
“你是gay,對吧。”
林言風眉毛一挑,楞了一秒,然後平靜地說:“能這麽問,看來你也是。”
劉峰沒想到把自己也陷進去了,他怎麽這麽聰明!運動男不是很楞的嗎?既然都說破了,隱瞞也沒有意義,幹脆承認,將心比心更利於溝通。
“對,我們倆都是。”劉峰說:“你好,運動型的小攻。”
“攻不分大小,只分強弱。你這只文藝型弱受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這個結論下得有點早,弱不弱我還不確定。”劉峰說。
“不用確定,在我面前你就肯定弱,不解釋。”林言風一笑。
劉峰心說果然很大男子主義,室友說不定還真有機會,問題刻不容緩。
“你......喜歡小星,對嗎?”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“那根本顯而易見好吧,你對小星太好了,好得讓人起疑。”
“好又怎樣,”林言風嘆口氣,“那小屁孩啥都不懂。”
“但我看得出小星很依賴你。”
“那種依賴,只是友情,他目前只把我當哥哥,已經很不錯了吧。”
“你不要有悲觀情緒啊,”劉峰說,“依賴會產生習慣,當小星的世界習慣了你的存在,習慣了你的習慣,那時候就不是友情了,是牽絆,斬不斷的。”
“說得好傷感啊,果然是文藝型。”
劉峰心說這麽動人肺腑感人至深沁人心脾的一句話,你好歹配合一下露出該有的表情好吧?要不要看這麽透?
“如果有一天小星不萌呆了,你還喜歡他麽?”
“你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,怎麽不會?”林言風語氣和眼神突然變得溫柔,“一看到那小屁孩就想保護他,不讓他受傷害。而且依賴是相互的,有牽絆,不是嗎?”
劉峰心裏長嘆,小星啊小星,你怎麽就是不開竅。看來室友是沒機會了。
“那個,我想問點私密的問題,你是多久意識到自己是gay的?”劉峰說。
“應該是......12歲左右吧。”
“哦!”劉峰點頭。
“那你呢?”
“差不多也是那時候。”
“那你是怎麽意識到的?”林言風問。
“很難說清楚啊,那種感覺特別微妙......總的來說就是看見一個帥哥或者一個強壯的男生就想繼續看他身材,或者就是關註他們的襠部。開始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才這樣,其實不是,無論同性戀異性戀,一個男的都想知道另一個男的襠部有多大,這是正常心理,區別在於關註的強烈程度。”
“那你看到我感覺是不是很強烈?”林言風問。
“說實話,不是很強烈。”
“為啥?”林言風心說難道自己這方面魅力不夠?怎麽可能!
“因為我已經在澡堂見過你的裸體了。”劉峰笑著說。
“靠......”
“你是怎麽意識到的呢?”劉峰問。
林言風抓抓頭發,:“這個......你看得出我發育得很好,但我看到美女的時候生理和心理都沒反應,反而看到可愛的小男生就有種想擁有他的感覺,也不是感覺,是種欲望,你能懂嗎?”
“能懂。”
“唉,不說了。”林言風擺擺手不想說了,“回寢室吧,說那麽多都是空的。”
“回你的寢室還是我的寢室?”
“當然是回你的寢室,不看那小屁孩一眼我睡不著,話說你有沒有他照片?”
“我可以幫你拍幾張。”劉峰說。
“謝了,你有啥事我可以幫忙。”林言風突然笑了,說:“你如果不那麽聰明,我或許會喜歡你。”
“所以當朋友就行。”劉峰聳聳肩。
“說得好。”林言風伸出手,劉峰也伸出手,兩人默契地擊掌。
高勝寒不知道劉峰喜歡什麽,但記得有一次劉峰在看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》,依據這個線索買了米蘭昆德拉的全集。這天收到包裹,檢查了一下,全新無折痕,把這套書送給那小傲嬌應該夠誠意了,仔細想了一下怎麽開頭,高勝寒趁體育課解散劉峰回教室後,在劉峰旁邊坐下。
劉峰頭也不擡,只管寫作業。
“你是不是喜歡讀米蘭昆德拉的書?”高勝寒主動問。
“這和你有關系嗎?”
“我就想問你喜不喜歡。”
“喜歡又怎樣?”
高勝寒提起昆德拉的書放劉峰課桌上,說:“這是他的全集,送給你。”
“又貴又重,我要不起。”
高勝寒咬咬嘴唇,說:“對不起。”
“這三個字,居然從高富帥嘴裏蹦出來,真是神器,你沒事吧。”
“只對你才說這三個字。”
“那我真是太榮幸了。”
“不,不,是我的榮幸。”
“不,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,異想天開地想和高富帥做朋友,本身就是屌絲在犯賤,犯賤就會有代價,所以都是我自找的,跟你沒關系,你的禮物太貴重了,拿回去吧。”
“我以後不會開那種玩笑了......”
“我以後也不會和你開玩笑了。”劉峰客氣地笑笑,“畢竟有身份差距,再說你也不缺男朋友和女朋友。”
高勝寒眉頭一皺,“不缺女朋友是什麽意思?”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
“我......”高勝寒無力地解釋,“我真不是直的。”
“哦,聽起來像一個好消息,你以前說你直得一往無前,現在又要改口說自己彎得一無是處嗎?真的很有趣。”
“直男是我的偽裝說法,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真相得心理庇護。”高勝寒聲音輕了許多,“你相信我,好不好?”
“我一直都相信你,所以,我也相信在你眼裏,我只是個三陪,我本來也沒奢望有什麽唯美得結局......就這樣吧。”劉峰不想說了。
“那你見過哪個嫖客還買禮物討好三陪的?”高勝寒咬牙,真的火了。
劉峰一言不發,起身往外走。
“你給我回來!”高勝寒大吼。
劉峰停了一下,走出了教室。
高勝寒重重地把書朝封鈴桌上一放,然後暴力地拉開椅子,氣憤地坐下。種種舉動表明他現在非常的不爽,而且需要有個人問他為什麽不爽。封鈴善解人意,想肯定失敗了,才讓一個高富帥有如此幼稚的行為,真是不省心。於是配合地問怎麽了,怎麽這麽生氣?高勝寒一五一十的說完,讓封鈴評理。
“她怎麽這樣?我誠意態度全都有了,他還緊咬那兩個字不放。”
封鈴還是平靜地聽完,她很驚訝高勝寒是真的生氣了。她一直認為高勝寒聰明,冷靜,成熟,沒想到一生氣發火,上述三種品質都化成灰燼,看來還是個感性動物。於是封鈴又為高勝寒梳理情感。
“看得出劉峰同學是在故意疏遠你。”封鈴說。
“故意是啥意思?”
封鈴心說果然變笨了,戀愛真的能有效降低人的智商,說:“我們先來分析一下他為什麽疏遠你,好吧?”
高勝寒唯命是從的點頭。
“首先,你到底是不是直男?”
“真的不是。”
“但他認為你是,這是第一個原因。然後,他認為你把他當三陪,他為此耿耿於懷,這是第二個原因。最後,你是富帥,這是第三個原因,就這麽簡單。”
前兩個還能理解,第三個高勝寒直接懵了,問:“這和我是高富帥有啥關系?”
“關系挺大的,而且是主要原因。因為你是高富帥,所以他覺得和你有距離感,又因為你一開始就說自己是直男,所以他覺得和你只是暫時的。串連起來,你就是個高富帥直男,所以,他寧願相信自己是個三陪,所以才疏遠你,明白?”
“但我已經解釋我不是直男了啊。”
“你上次也一樣解釋自己沒開玩笑,他不會信的。”
“我......”高勝寒把桌子重重一拍。
“但我還是有個好消息。”封鈴說:“他故意疏遠你,說明對你還有感情,他現在是強迫自己無視你,當他有一天習慣把你視而不見了,就真的沒戲了。姐看得出你很在乎他,加油哦。”
“靠,我啥時候表露過我很在乎他?”
“還否認?剛才不知道是誰發那麽大火氣,這堆書就是證據。”
“......好吧。”高勝寒問:“那怎樣才能讓他不無視我?”
“這關鍵看範圍,比如在教室,範圍就太大了,他完全可以無視你。所以你需要縮小範圍,我建議你換個離他近點的座位。”
“我懂了,你是要我活在他視線範圍內,對麽?”
“嗯,對。”封鈴心說智商回升了,不容易。
“那我知道該怎麽辦了,謝謝你。”
“那就把書拿回去,說不定還有用。”封鈴指指昆德拉全集。
高勝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說:“其實我都不知道他喜歡讀誰的書,應該買錯了,就送給你吧。”
“那好,姐收下了。還有,對小傲嬌咬耐心點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中午,林言風本打算帶小星去校外吃飯,但小星說星期五食堂供應雞腿,林言風就依了小星,兩人排隊在食堂打飯。林言風對食堂的評價一向很低,食堂那些葷菜只能算素菜,而素菜只能算野菜。至於那些大盆免費的湯,則和洗鍋水沒什麽分別。而且食堂添菜阿姨手法高超,看見勺子裏肉多了手就抖一下,沒抖出來,不要緊,手腕傾斜一下,讓肉自由落體,簡直神乎其技。
小星點了一個雞腿,一份宮保雞丁,和一份空心菜。林言風排在小星後面,看見添彩阿姨至少抖落了五顆雞丁,頓生反感。輪到自己,呵,還故技重施,樂此不疲了,果然是個老油條。
林言風冷笑一聲接過餐盤,關切地問侯添菜阿姨:“你的手老是發抖是不是有病啊?”
添菜阿姨歪起嘴看了林言風一眼。
“看來你嘴巴也有病。”林言風白眼一掃,轉身就走。
兩人找好位置坐下吃飯。林言風把雞丁選出來夾給小星,小星夾回去,林言風又夾過來,小星又夾過去。林言風耐心有限,扭扭小星耳朵:“不聽話了是不是,嗯?”
“我有......哥哥你也吃嘛。”小星揉揉耳朵。
“哥哥吃了,你在長身體,要多吃點,知道不?”林言風把雞丁夾過去,小星接受,挑一個放進嘴裏,低頭扒飯。
“今天星期五,你回家不?”林言風問。
“不想回去。”
“那,明天哥哥帶你出去玩,好不好,嗯?”
“去哪裏玩?”
“你想去哪裏玩,哥哥帶你去。”
小星想了想,搖搖頭說: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就聽哥哥的,嗯?”
“哦,好嘛。”小星低頭扒飯,過了一會兒擡頭,手指戳戳林言風胳膊:“哥哥。”
“怎麽?”
“你今晚在學校陪我好不好?”
林言風喜形於色,“當然好啊。”心說小屁孩果然很依賴自己,應該是害怕晚上一個人在寢室,自己在身邊會有安全感。
“晚上哥哥給你講鬼故事,你怕不怕?”林言風逗小星。
“你講我就不理你。”
“那哥哥偏要講,把你嚇哭。”
“那......那以後就不喊你了。”
林言風一個微笑:“好了,哥哥不會的,快吃飯。”
“哦......"
林言風用筷子撕開雞腿肉,嘗了一塊,味道一般,滿口雞味。看見小星啃雞腿啃得滿嘴是油。林言風嘆口氣,真實讓人操心的小屁孩,拿出紙,抹抹小星的嘴,然後幫小星撕開雞腿肉,又把自己那份夾給小星。
“哥哥你不吃嗎?”
“哥哥看你吃。”
“那你餓了怎麽辦?”
“哥哥怎麽會餓,笨。”
“哦......”小星挑起一大塊雞肉夾給林言風,“哥哥你還是吃點。”
林言風心說小屁孩開始關心自己了,二話不說放進嘴裏,心裏甜滋滋的,“你喜歡吃雞腿,哥哥以後就給你買,好不好,嗯?”
“額,我還是覺得那天晚上你給我的那個雞腿好吃。”小星說。
林言風想了想,是踢張健屁股那晚,那袋燒烤是喊兄弟夥從校外燒烤攤帶的,味道自然要比學校好,嘿,小屁孩還挺會吃。
“好,哥哥知道了。但你要先吃飽,哥哥才會給你買雞腿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嗯。”小星低頭扒飯。
林言風簡單地吃幾口,然後饒有興趣地看小星吃,突然發現小星吃飯腮幫鼓鼓的,樣子又笨又呆,就像一只倉鼠,需要人照顧,需要人呵護,為了讓小星舒適溫暖,林言風想當那些松軟的木屑,時時刻刻懷抱著他。
林言風陶醉幸福地笑了。
下午放假,同學們陸續回家,學校逐漸空曠,籃球拍地的聲音反襯了寂靜,最後一位兄弟夥也因天色太晚離開。小星一直抱著林言風外套,坐在邊上看他打籃球,林言風也記不清從頭到尾來了多少個耍帥的動作,反正挺多的。時間也不早了,林言風抓起籃球,回寢室脫掉濕透的T恤,洗洗臉,照照鏡子,不錯,仰脖旋轉兩圈,直接披上外套牽著小星的手出去吃飯,門衛大叔一臉疑惑地看著這一大一小出門。
兩人不緊不慢地吃著菜,然後去網吧小玩一會兒。林言風看到小星玩《跑跑卡丁車》往哪邊漂移身體就歪向哪邊,說不出的心焦。而且玩的還是競速賽,更讓林言風無語。林言風忍不住幫忙開了一局,嫻熟的漂移技巧穩拿第一,於是當仁不讓地教小星怎麽樣漂移,以及漂移的時候不能左搖右擺心隨律動。後來還是覺得道具賽更適合小星,又看小星還是個新手號,弱爆了。於是退出登錄自己的賬號,小星以菜鳥的技術駕駛著高手的豪車,使用加速器後,八個排氣孔驟然發亮,車速飆升前沖拖出絢麗的尾光,感覺超酷!
林言風在旁邊直搖頭,看著小星又呆又歡快的樣子真是醉。
玩了兩個小時,下機。林言風又帶著小星在附近夜市逛了一圈,回走路過燒烤攤時,林言風停下,給小星買了個雞腿,然後回寢室休息。
學校裏空曠安靜,佇立著零星的燈光。這樣的環境可以說是天賜良機,林言風真的想采取一點措施,比如把小屁孩抱在懷裏,得寸進尺一點就親一下,再得寸進尺一點就伸舌頭,再......再就不好了。
林言風一拍腦門,提醒自己要冷靜。趁著小星還在吃雞腿,換上拖鞋,搭上毛巾,去了澡堂,把水開到最大,想冷卻自己。洗完澡,林言風感覺好累,渾身無力,回到寢室坐了一會兒,讓小星洗洗睡覺了。
小星接水洗腳,林言風咬咬牙,像是下了決心。
“小星。”林言風喊了一聲。
“哦,怎麽了?”
“哥哥今晚挨著你睡,好不好,嗯?”
“好嘛。”小星點點頭。
一張床剛好容納兩個人,小星睡裏面,林言風睡外側。林言風給小星裹緊被子,免得著涼。如此親密的空間,近在咫尺,觸手可及,林言風反而不敢伸手了,只敢一點一點往裏靠,希望挨小星更緊一點。
“哥哥有沒有擠到你?”
“沒有。”
林言風又往裏靠一點點。
“哥哥,我覺得你身上很燙。”小星突然說。
林言風有點窘,連忙解釋:“這不是燙,這叫暖和,嗯?”
“哦。”
“那哥哥抱著你好不好?嗯?”
“好吧。”
林言風翻個身,抱緊了小星。
真想就這麽一直抱著你,小屁孩,林言風微笑著睡了。
星期六,林言風睜開眼睛,看看時間,操!已經10點過了,立馬起床,心說他媽的幸福不僅讓人沈醉,也讓人沈睡。洗漱完畢,林言風拍拍小星,小星眨眨眼睛,扯扯被子蓋住腦袋繼續睡。林言風手伸進被子抓小星癢癢肉,被子扭動起來,小星噗嗤嗤地笑。
“好啦,小懶豬,起來了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哦。”小星鉆出被子穿好衣服褲子,然後洗漱。林言風疊好被子,換件外套,一切準備就緒,11點出發。
“哥哥,我們晚上還回學校嗎?”
“不回了,今晚去哥哥家裏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那我回寢室拿個東西。”小星說完咚咚咚跑回去,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籠子,那兩只憨呆萌鼠屁屁外露,還在睡覺。
林言風:“......”
“帶上它們好不?”小星低頭小聲說。
“不行,帶上它們就太麻煩了。”
“但是我要給它們餵吃的。”
“聽哥哥的話,不帶它們,放回去。”
“我會照顧好它們的,好不嘛?”小星扯扯林言風衣擺,“哥哥。”
林言風再也強硬不起了,無奈地嘆口氣,點頭允許,雖然帶上挺麻煩,但林言風喜在心裏,小屁孩已經開始向自己撒嬌了,嘿嘿,林言風笑笑,拉緊小星的手出發。
兩人沒逛多久,太陽就不甘寂寞地穿破雲層,暴露出渾圓的裸體,閃瞎了人們的眼睛。
林言風拉開衣鏈暗罵一聲,鬼天氣越來越熱了。這時手機鈴聲響了,林言風接通說了幾句,點頭掛掉,然後攔住一輛的士,報上地址。十多分鐘後下車,來到一片高樓林立的商貿區。林言風領著小星進了一棟會所二樓,迎賓小姐點頭微笑致意,甜美的普通話說著歡迎光臨,然後打開門,迎面撲來了高端的空氣。
林言風說了桌號,服務員帶著兩人到了制定位置。小星看見一個穿著時尚,打扮精致的女人正玩著手機。
“姐,我到了。”林言風拉著小星坐下。
“老弟,你又長帥了。”女人溫柔地說。突然一楞發現了小星,瞪大了眼睛,“這是你的......”
“弟弟。”林言風答道。
女人霸氣地一揮手,示意借一步說話。
“在姐面前你還裝,快從實招來。”女人壓低聲音說。
“我暈,姐你知道就行了,不要說破好不?真是。”
“怎麽呢?姐非常的吃驚,這麽乖的小受在哪個商城淘到的?坦白從寬!”
“暈,在學校裏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認識多久了?”
“剛認識幾星期。”
“是麽?才幾星期就牽手了?進展得這麽快?”
“姐,剛認識都可以□□,牽手不算什麽。”林言風有點無奈。
“也對,不過剛認識就□□那叫約炮,那認識了幾星期才牽手叫什麽呢?”女人思索著。
“姐,我餓了。”
“好吧......放你一馬。”女人一個響指,服務員應聲而至。
林言風首先點了一個鹵雞腿,又點了份宮保雞丁手撕雞和空心菜。
“怎麽這麽多雞,我記得你不偏愛吃雞肉啊。”女人疑惑地問林言風。
“你以為誰都像你,只點自己要吃的菜。”林言風一個白眼。
女人看看小星,秒懂,難掩驚訝的表情,說:“你啥時候變這麽貼心了,不要告訴我你在向好男人轉型。”
“拜托,你弟我一直就是個好男人。”林言風強調。
“哦,但好男人從不把自己放在口頭上,拿出你的實際行動。”
“好吧,你說的啊。”於是林言風叫小星喊女人一聲阿姨。
小星瞧瞧林言風,又瞧瞧對面女人,輕輕喊了聲姐姐。
“啊......好乖!”女人聽得心花怒放,然後突然沈下臉來警告林言風:“你要是敢欺負人家,我饒不了你。”
“有你罩著他,我哪敢。”林言風縮脖。
女人滿意地點頭,然後對小星進行各種人文關懷,並要小星多喊幾聲姐姐,當然也沒放過小星嘟嘟的臉蛋,捏捏。林言風心說腐女真是奇怪的生物,看見大帥哥智商可以瞬間清零,看到小正太智商又可以飆升到一個無法直視的高度,真是奇怪的生物。
吃完飯,林言風和老姐聊了一會天,老姐說等會去三樓唱歌,現在時間沒到,你可以帶弟弟去四樓游樂場玩游戲,免得他無聊只對著倉鼠發呆。林言風想想也對,本來就是帶小星出來玩的,於是老姐在二樓喝咖啡玩手機,林言風拉著小星上了四樓游樂場。雖然時間還早,但場裏已經熱鬧起來,幾個叼煙大叔不停按鍵,朝悠閑擺尾的魚兒撒網,魚兒扭動幾下,消失變成了金幣。林言風看了一眼,不喜歡。到櫃臺買了代幣,塞給小星,讓他放手去玩。小星瞧瞧看看,來到一臺《拳皇2002》面前。
小學的時候放周末,小星就經常穿越幾條街去玩街機,只是小星那時太小了,去了基本只是當觀眾,看那些高齡男生玩《三國戰紀》,一顆代幣完全通關。但每次通關後那群男生還繼續玩,小星又只有繼續當觀眾。印象特別深刻的是《三國戰紀》第一版,在第三關可以修改杜康酒的數量,而杜康酒的作用就是爆氣發大招。於是到了第三關修改成功,就可以看見渾身火赤的趙雲一路爆氣用倒轉昆侖,或者就是諸葛亮一路呼風喚雨......這種爽到無語的激情一直持續到打最終Boss曹操,但曹操也經不起虐,男生們為增加樂趣,就等曹操加血恢覆,然後又繼續虐,直到用完了所有的道具,才大發慈悲的送曹操歸西......小星覺得牛逼爆了!
後來因為這個游戲賺不了錢,被老板撤走了,換上了《鐵拳》和《拳皇2002》,小星對《拳皇》的認識也由此開始。
《拳皇》這款游戲,如果僅靠自己摸索是很難進步的,有個高手指點會事半功倍。但小星沒有,所以和很多初學者一樣,開始的時候,小星選擇了最強的盧卡爾和八神庵,一個人在那裏亂打,有個自認為牛逼的男生想欺負新手找找存在感,選了隨機人物挑戰小星,竟然落敗。原因之一就是他猜不透小星的出招路數。這事讓小星頗自豪,每次想起都忍不住笑。
幾年積累下來,小星擺脫了毫無章法的亂打,漸漸向有條理的出招過渡,能銜接組合一些基本招式。但還是一個菜鳥,而菜鳥就註定有被虐的命運。小星剛坐下才玩了一會兒,就有人來PK。那人選了一個八神,兩個隨機,一看就是高手。前兩局小星靠盧卡爾發大招加凱撒波勉強撐過去,到了八神根本無法還手,被打了個perfect。
林言風在開賽車,看見小星委屈地走過來,像是受了欺負的樣子,忙放下方向盤,問:“怎麽了?”
“我打不過他。”小星指著那臺《拳皇》街機。
哦,原來是pk輸掉了。林言風安慰道:“沒關系,哥哥幫你,走,看哥哥怎麽虐他。”
林言風選了三個隨機,看這氣勢就是骨灰級。
第一場是金家藩對七迦社,兩人都是近戰型。林言風不想磨嘰,直接前跳一腳攻其不備,然後直腿踢出,半月斬一掃,飛天腳驟然蹬出去。七迦社浮空,落下時,金家藩一個鳳凰腳勾住,然後瞬間變招,又一個飛天腳蹬出去,浮空,落下,又一個鳳凰腳勾住,變招再飛天腳......最後一個天舞腳清空HP,幹脆利落結束戰鬥,霸氣全露。
小星嘆為觀止,太酷了!
林言風毫無懸念地贏了三局,不放心又陪在旁邊教小星怎麽樣發招,破招以及招式和必殺之間的組合效果。由於理論太過高深,小星聽得一頭霧水,但又不好說沒懂,在那裏瞎點頭。林言風示範一次,讓小星重覆一次,小星就抓瞎,慚愧地找回了曾經亂打的靈感,感覺還挺不錯......
三樓包間裏除了老姐,又來了三個青春靚麗的美女,林言風打過招呼讓小星一次喊姐姐,三靚女看見小星後,互相交換眼色,彼此秒懂。然後奮不顧身一擁而上,果斷地推開林言風的鹹豬手,把小星圍在沙發角落噓寒問暖,姐姐長弟弟短,弟弟乖姐姐愛。
林言風心說腐女的固有屬性又開始發作了先盤問小受的心理,然後欣賞小攻的裸體,必要的時候還會有□□,最後就花癡得不能自理。林言風強行闖入包圍圈,把小星抱出來。
“你們仨太熱情了,別把人家嚇著了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姐在幫你誒,有沒有搞錯。”靚女甲說。
“不用你幫......”
“他占有欲太強了,我們連碰都碰不得,那既然這樣,我們就碰你。”靚女乙說。
“我已經準備好了。”靚女丙蓄勢待發。
於是下一秒,小星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縱身撲了過去......
“想看我肌肉就直說,你們那饑渴的樣子真的夠了。”林言風挺起胸肌,讓兩腐女撫摸,那感覺就像是在搓湯圓......搓完湯圓,手游離而下,是清晰硬實的腹肌,一排,兩排,三排,再往下,有一道細密的絨毛屏障。於是停止前進,翻山越嶺光顧二頭肌,繞過三角肌,最後急轉而下,收關於背闊肌。旅游一圈後,兩腐女明顯意猶未盡,要求返程再游一次,但景區已經關門了。
“老是這樣摸是要收費的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那給你兩百,讓姐摸個透。”靚女乙說。
“不要用金錢玷汙我的身體,他是有節操的。”
“哎呀呀,節操存在的意義就是拿來玷汙的。”靚女丙大笑著說,“反正你剛才已經被摸了,就沒必要守節操了。”
“那我就守貞操,就不讓你摸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你還有貞操啊?”靚女丙很吃驚。
“對啊,難道你已經沒有了?”林言風瞪大了眼睛。
“開玩笑!”靚女丙一拍沙發,“姐守身如玉20年,保鮮膜至今尚未開封,貞操純潔得像個天使,你竟然這樣質疑我。”聽得出靚女丙吐槽功力深厚。
“保鮮膜容易滋生細菌,你要小心。”林言風提醒。
靚女丙毫不在乎地揮揮手說:“滋生真菌姐都不怕。”
“你真勇猛......”
“那是當然,姐......”靚女丙還想說下去,被老姐敲敲頭,老姐嘆口氣說:“你如果想讓自己的保鮮膜發黴,就繼續這樣鍥而不舍地花癡下去。”然後壓低了聲音,“人家小受就在旁邊,你們好歹也收斂一點。”
靚女們停止說笑,開始唱歌。林言風點燃一根煙,吸一口,吐出,捏捏小星,說:“想不想摸哥哥的肌肉,嗯?”
“不想。”小星搖頭。
“為什麽,哥哥身材不好麽?”
小星低著頭,不說話了。
林言風瞧瞧小星:“怎麽了?一臉不高興,嗯?”
“哥哥......你有女朋友了嗎......”
“啊?”林言風順著小星目光,木訥地轉頭,看見了靚女丙,楞住了,突然心有點抽痛,怎麽會這麽想呢!回頭一掌甩在小星頭上,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:“哥哥沒有女朋友,哥哥只,只......”
林言風卡住了,看見小星兩手捂著頭,哭了。才明白那一掌下手重了,小屁孩哪經得起那一下。
林言風後悔但不知道該怎麽安慰,完全地不知所措。
靚女們發現了情況,個個義憤填膺,這麽乖的小受都打還有沒有王法!老姐輕輕揉揉小星腦袋,連聲安慰,然後霸氣一指,三靚女心領神會,把林言風拖到沙發角落進行一審判決,無情地宣布罪狀。
“我真的沒想到你除了打炮外竟然還學會了打人,還是打最親近的人。技能表更新了很牛逼是不是?有本事來打我!”靚女甲說。
“......”
“你說你一運動男除了尺寸外,能不能也有點分寸?小受是能隨便打的嗎?打小受很男人是不是?”靚女乙說。
“......”
“我真的覺得你的占有欲已經發展成了暴力傾向,竟然對小受也進行無差別攻擊,你怎麽一點都不懂得珍惜?身材好了不起是不是?老娘身材不比你差。”靚女丙說。
林言風百口莫辯,節節敗退,無力抵抗。承認一切都是失誤,下次不敢了。
靚女甲立刻駁回上訴,“你還敢有下次?”
“不敢......”林言風誠惶誠恐。
“你的智商要是和你肌肉一樣發達該有多好,真是硬傷!”
“我......”
“閉嘴,我什麽?”靚女丙說:“你現在被剝奪了政治權利,辯解無效,給老娘認真聽。”
“我錯了,姐,你們都高擡貴手......”林言風懇求三位姐不要說了,賜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他知道小星現在需要自己的安慰,其它都是沒用的。
老姐見林言風過來,瞪了一眼,然後坐到另一邊,給兩人讓出空間。
林言風摸摸小星腦袋,溫柔地問:“還痛嗎?”
“有點。”小星低著頭。
“哥哥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哦。”
“哥哥沒有女朋友,哥哥只喜歡小星,不要怪哥哥,好不好?”
“沒有怪你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假的。”
“哥哥讓你打回來,好不好?”
小星一拳打在林言風胸口上,林言風故意裝出痛苦的樣子,表情抽搐,縮成一團,然後做個鬼臉,嘿嘿一笑。
小星又一拳打過去。
“哎喲,好痛。”林言風捂著胸口,表情到位。
小星連續出拳,林言風挺起胸,敞開讓小星打,無論是正面打擊還是旁敲側擊,林言風都覺得像是在按摩。
“打了這麽多下,該出氣了吧?嗯?”
小星點點頭。
林言風伸手抱住了小星。
“哥哥不會再打人了,哥哥會一直對小星好的,嗯?”
“哦。”
靚女們見證了這溫馨的一幕,陶醉了。
唱完歌,一行人在二樓吃了晚飯。老姐建議林言風帶小星去看場電影。林言風想早點回去,搖頭說算了。靚女們對小星依依不舍,因為當小星唱歌的時候,所有的花癡情緒都升華成了母性情懷。同樣的,當林言風唱歌的時候,豪爽深沈的嗓音直接把花癡式的尖叫升級成了軟妹子式的嬌喘,心理年齡直接退化到了蘿莉時代。
正如錢鐘書先生所說:當著心愛男人的面,每個女人都有返老還童的絕技。其實反過來一樣成立,當著心愛小正太的面,每個女人都有想當媽的心理需求。
很明顯,當媽的需求更為強烈,靚女們對小星反覆強調,如果他再敢打你,不怕,告訴姐姐,姐姐幫你討回公道!”林言風不想讓小星被洗腦,一一再見後帶小星打的回家。
林言風開燈,寬敞明亮。
“叔叔阿姨都出去了,所以今晚還是哥哥陪你。”林言風頓了頓,“喜不喜歡哥哥陪你?”
“喜歡。”小星點頭。
“那想讓哥哥怎麽陪你呢?嗯?”
小星搖頭。
“陪你洗澡澡好不好?嗯?”
小星趕緊搖頭。
“要聽哥哥的話,不然打你,哼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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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校的精神文明建設總是在貼吧裏才有最突出的建樹。
所以晚上操場那雖然人多,但各不相幹,特定的氛圍也適合聊天。
晚自習結束後,劉峰找到林言風,說借一步說話。林言風覺得奇怪,但也答應了,兩人走到操場上。
“你不是小星的同學麽?有啥事?”林言風問。
“額,我等會說的話應該會很有沖擊力,希望你保持鎮定。”劉峰說。
“你的語氣好像老子得了絕癥一樣,有啥事就說。”
“你是gay,對吧。”
林言風眉毛一挑,楞了一秒,然後平靜地說:“能這麽問,看來你也是。”
劉峰沒想到把自己也陷進去了,他怎麽這麽聰明!運動男不是很楞的嗎?既然都說破了,隱瞞也沒有意義,幹脆承認,將心比心更利於溝通。
“對,我們倆都是。”劉峰說:“你好,運動型的小攻。”
“攻不分大小,只分強弱。你這只文藝型弱受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這個結論下得有點早,弱不弱我還不確定。”劉峰說。
“不用確定,在我面前你就肯定弱,不解釋。”林言風一笑。
劉峰心說果然很大男子主義,室友說不定還真有機會,問題刻不容緩。
“你......喜歡小星,對嗎?”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“那根本顯而易見好吧,你對小星太好了,好得讓人起疑。”
“好又怎樣,”林言風嘆口氣,“那小屁孩啥都不懂。”
“但我看得出小星很依賴你。”
“那種依賴,只是友情,他目前只把我當哥哥,已經很不錯了吧。”
“你不要有悲觀情緒啊,”劉峰說,“依賴會產生習慣,當小星的世界習慣了你的存在,習慣了你的習慣,那時候就不是友情了,是牽絆,斬不斷的。”
“說得好傷感啊,果然是文藝型。”
劉峰心說這麽動人肺腑感人至深沁人心脾的一句話,你好歹配合一下露出該有的表情好吧?要不要看這麽透?
“如果有一天小星不萌呆了,你還喜歡他麽?”
“你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,怎麽不會?”林言風語氣和眼神突然變得溫柔,“一看到那小屁孩就想保護他,不讓他受傷害。而且依賴是相互的,有牽絆,不是嗎?”
劉峰心裏長嘆,小星啊小星,你怎麽就是不開竅。看來室友是沒機會了。
“那個,我想問點私密的問題,你是多久意識到自己是gay的?”劉峰說。
“應該是......12歲左右吧。”
“哦!”劉峰點頭。
“那你呢?”
“差不多也是那時候。”
“那你是怎麽意識到的?”林言風問。
“很難說清楚啊,那種感覺特別微妙......總的來說就是看見一個帥哥或者一個強壯的男生就想繼續看他身材,或者就是關註他們的襠部。開始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才這樣,其實不是,無論同性戀異性戀,一個男的都想知道另一個男的襠部有多大,這是正常心理,區別在於關註的強烈程度。”
“那你看到我感覺是不是很強烈?”林言風問。
“說實話,不是很強烈。”
“為啥?”林言風心說難道自己這方面魅力不夠?怎麽可能!
“因為我已經在澡堂見過你的裸體了。”劉峰笑著說。
“靠......”
“你是怎麽意識到的呢?”劉峰問。
林言風抓抓頭發,:“這個......你看得出我發育得很好,但我看到美女的時候生理和心理都沒反應,反而看到可愛的小男生就有種想擁有他的感覺,也不是感覺,是種欲望,你能懂嗎?”
“能懂。”
“唉,不說了。”林言風擺擺手不想說了,“回寢室吧,說那麽多都是空的。”
“回你的寢室還是我的寢室?”
“當然是回你的寢室,不看那小屁孩一眼我睡不著,話說你有沒有他照片?”
“我可以幫你拍幾張。”劉峰說。
“謝了,你有啥事我可以幫忙。”林言風突然笑了,說:“你如果不那麽聰明,我或許會喜歡你。”
“所以當朋友就行。”劉峰聳聳肩。
“說得好。”林言風伸出手,劉峰也伸出手,兩人默契地擊掌。
高勝寒不知道劉峰喜歡什麽,但記得有一次劉峰在看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》,依據這個線索買了米蘭昆德拉的全集。這天收到包裹,檢查了一下,全新無折痕,把這套書送給那小傲嬌應該夠誠意了,仔細想了一下怎麽開頭,高勝寒趁體育課解散劉峰回教室後,在劉峰旁邊坐下。
劉峰頭也不擡,只管寫作業。
“你是不是喜歡讀米蘭昆德拉的書?”高勝寒主動問。
“這和你有關系嗎?”
“我就想問你喜不喜歡。”
“喜歡又怎樣?”
高勝寒提起昆德拉的書放劉峰課桌上,說:“這是他的全集,送給你。”
“又貴又重,我要不起。”
高勝寒咬咬嘴唇,說:“對不起。”
“這三個字,居然從高富帥嘴裏蹦出來,真是神器,你沒事吧。”
“只對你才說這三個字。”
“那我真是太榮幸了。”
“不,不,是我的榮幸。”
“不,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,異想天開地想和高富帥做朋友,本身就是屌絲在犯賤,犯賤就會有代價,所以都是我自找的,跟你沒關系,你的禮物太貴重了,拿回去吧。”
“我以後不會開那種玩笑了......”
“我以後也不會和你開玩笑了。”劉峰客氣地笑笑,“畢竟有身份差距,再說你也不缺男朋友和女朋友。”
高勝寒眉頭一皺,“不缺女朋友是什麽意思?”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
“我......”高勝寒無力地解釋,“我真不是直的。”
“哦,聽起來像一個好消息,你以前說你直得一往無前,現在又要改口說自己彎得一無是處嗎?真的很有趣。”
“直男是我的偽裝說法,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真相得心理庇護。”高勝寒聲音輕了許多,“你相信我,好不好?”
“我一直都相信你,所以,我也相信在你眼裏,我只是個三陪,我本來也沒奢望有什麽唯美得結局......就這樣吧。”劉峰不想說了。
“那你見過哪個嫖客還買禮物討好三陪的?”高勝寒咬牙,真的火了。
劉峰一言不發,起身往外走。
“你給我回來!”高勝寒大吼。
劉峰停了一下,走出了教室。
高勝寒重重地把書朝封鈴桌上一放,然後暴力地拉開椅子,氣憤地坐下。種種舉動表明他現在非常的不爽,而且需要有個人問他為什麽不爽。封鈴善解人意,想肯定失敗了,才讓一個高富帥有如此幼稚的行為,真是不省心。於是配合地問怎麽了,怎麽這麽生氣?高勝寒一五一十的說完,讓封鈴評理。
“她怎麽這樣?我誠意態度全都有了,他還緊咬那兩個字不放。”
封鈴還是平靜地聽完,她很驚訝高勝寒是真的生氣了。她一直認為高勝寒聰明,冷靜,成熟,沒想到一生氣發火,上述三種品質都化成灰燼,看來還是個感性動物。於是封鈴又為高勝寒梳理情感。
“看得出劉峰同學是在故意疏遠你。”封鈴說。
“故意是啥意思?”
封鈴心說果然變笨了,戀愛真的能有效降低人的智商,說:“我們先來分析一下他為什麽疏遠你,好吧?”
高勝寒唯命是從的點頭。
“首先,你到底是不是直男?”
“真的不是。”
“但他認為你是,這是第一個原因。然後,他認為你把他當三陪,他為此耿耿於懷,這是第二個原因。最後,你是富帥,這是第三個原因,就這麽簡單。”
前兩個還能理解,第三個高勝寒直接懵了,問:“這和我是高富帥有啥關系?”
“關系挺大的,而且是主要原因。因為你是高富帥,所以他覺得和你有距離感,又因為你一開始就說自己是直男,所以他覺得和你只是暫時的。串連起來,你就是個高富帥直男,所以,他寧願相信自己是個三陪,所以才疏遠你,明白?”
“但我已經解釋我不是直男了啊。”
“你上次也一樣解釋自己沒開玩笑,他不會信的。”
“我......”高勝寒把桌子重重一拍。
“但我還是有個好消息。”封鈴說:“他故意疏遠你,說明對你還有感情,他現在是強迫自己無視你,當他有一天習慣把你視而不見了,就真的沒戲了。姐看得出你很在乎他,加油哦。”
“靠,我啥時候表露過我很在乎他?”
“還否認?剛才不知道是誰發那麽大火氣,這堆書就是證據。”
“......好吧。”高勝寒問:“那怎樣才能讓他不無視我?”
“這關鍵看範圍,比如在教室,範圍就太大了,他完全可以無視你。所以你需要縮小範圍,我建議你換個離他近點的座位。”
“我懂了,你是要我活在他視線範圍內,對麽?”
“嗯,對。”封鈴心說智商回升了,不容易。
“那我知道該怎麽辦了,謝謝你。”
“那就把書拿回去,說不定還有用。”封鈴指指昆德拉全集。
高勝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說:“其實我都不知道他喜歡讀誰的書,應該買錯了,就送給你吧。”
“那好,姐收下了。還有,對小傲嬌咬耐心點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中午,林言風本打算帶小星去校外吃飯,但小星說星期五食堂供應雞腿,林言風就依了小星,兩人排隊在食堂打飯。林言風對食堂的評價一向很低,食堂那些葷菜只能算素菜,而素菜只能算野菜。至於那些大盆免費的湯,則和洗鍋水沒什麽分別。而且食堂添菜阿姨手法高超,看見勺子裏肉多了手就抖一下,沒抖出來,不要緊,手腕傾斜一下,讓肉自由落體,簡直神乎其技。
小星點了一個雞腿,一份宮保雞丁,和一份空心菜。林言風排在小星後面,看見添彩阿姨至少抖落了五顆雞丁,頓生反感。輪到自己,呵,還故技重施,樂此不疲了,果然是個老油條。
林言風冷笑一聲接過餐盤,關切地問侯添菜阿姨:“你的手老是發抖是不是有病啊?”
添菜阿姨歪起嘴看了林言風一眼。
“看來你嘴巴也有病。”林言風白眼一掃,轉身就走。
兩人找好位置坐下吃飯。林言風把雞丁選出來夾給小星,小星夾回去,林言風又夾過來,小星又夾過去。林言風耐心有限,扭扭小星耳朵:“不聽話了是不是,嗯?”
“我有......哥哥你也吃嘛。”小星揉揉耳朵。
“哥哥吃了,你在長身體,要多吃點,知道不?”林言風把雞丁夾過去,小星接受,挑一個放進嘴裏,低頭扒飯。
“今天星期五,你回家不?”林言風問。
“不想回去。”
“那,明天哥哥帶你出去玩,好不好,嗯?”
“去哪裏玩?”
“你想去哪裏玩,哥哥帶你去。”
小星想了想,搖搖頭說: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就聽哥哥的,嗯?”
“哦,好嘛。”小星低頭扒飯,過了一會兒擡頭,手指戳戳林言風胳膊:“哥哥。”
“怎麽?”
“你今晚在學校陪我好不好?”
林言風喜形於色,“當然好啊。”心說小屁孩果然很依賴自己,應該是害怕晚上一個人在寢室,自己在身邊會有安全感。
“晚上哥哥給你講鬼故事,你怕不怕?”林言風逗小星。
“你講我就不理你。”
“那哥哥偏要講,把你嚇哭。”
“那......那以後就不喊你了。”
林言風一個微笑:“好了,哥哥不會的,快吃飯。”
“哦......"
林言風用筷子撕開雞腿肉,嘗了一塊,味道一般,滿口雞味。看見小星啃雞腿啃得滿嘴是油。林言風嘆口氣,真實讓人操心的小屁孩,拿出紙,抹抹小星的嘴,然後幫小星撕開雞腿肉,又把自己那份夾給小星。
“哥哥你不吃嗎?”
“哥哥看你吃。”
“那你餓了怎麽辦?”
“哥哥怎麽會餓,笨。”
“哦......”小星挑起一大塊雞肉夾給林言風,“哥哥你還是吃點。”
林言風心說小屁孩開始關心自己了,二話不說放進嘴裏,心裏甜滋滋的,“你喜歡吃雞腿,哥哥以後就給你買,好不好,嗯?”
“額,我還是覺得那天晚上你給我的那個雞腿好吃。”小星說。
林言風想了想,是踢張健屁股那晚,那袋燒烤是喊兄弟夥從校外燒烤攤帶的,味道自然要比學校好,嘿,小屁孩還挺會吃。
“好,哥哥知道了。但你要先吃飽,哥哥才會給你買雞腿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嗯。”小星低頭扒飯。
林言風簡單地吃幾口,然後饒有興趣地看小星吃,突然發現小星吃飯腮幫鼓鼓的,樣子又笨又呆,就像一只倉鼠,需要人照顧,需要人呵護,為了讓小星舒適溫暖,林言風想當那些松軟的木屑,時時刻刻懷抱著他。
林言風陶醉幸福地笑了。
下午放假,同學們陸續回家,學校逐漸空曠,籃球拍地的聲音反襯了寂靜,最後一位兄弟夥也因天色太晚離開。小星一直抱著林言風外套,坐在邊上看他打籃球,林言風也記不清從頭到尾來了多少個耍帥的動作,反正挺多的。時間也不早了,林言風抓起籃球,回寢室脫掉濕透的T恤,洗洗臉,照照鏡子,不錯,仰脖旋轉兩圈,直接披上外套牽著小星的手出去吃飯,門衛大叔一臉疑惑地看著這一大一小出門。
兩人不緊不慢地吃著菜,然後去網吧小玩一會兒。林言風看到小星玩《跑跑卡丁車》往哪邊漂移身體就歪向哪邊,說不出的心焦。而且玩的還是競速賽,更讓林言風無語。林言風忍不住幫忙開了一局,嫻熟的漂移技巧穩拿第一,於是當仁不讓地教小星怎麽樣漂移,以及漂移的時候不能左搖右擺心隨律動。後來還是覺得道具賽更適合小星,又看小星還是個新手號,弱爆了。於是退出登錄自己的賬號,小星以菜鳥的技術駕駛著高手的豪車,使用加速器後,八個排氣孔驟然發亮,車速飆升前沖拖出絢麗的尾光,感覺超酷!
林言風在旁邊直搖頭,看著小星又呆又歡快的樣子真是醉。
玩了兩個小時,下機。林言風又帶著小星在附近夜市逛了一圈,回走路過燒烤攤時,林言風停下,給小星買了個雞腿,然後回寢室休息。
學校裏空曠安靜,佇立著零星的燈光。這樣的環境可以說是天賜良機,林言風真的想采取一點措施,比如把小屁孩抱在懷裏,得寸進尺一點就親一下,再得寸進尺一點就伸舌頭,再......再就不好了。
林言風一拍腦門,提醒自己要冷靜。趁著小星還在吃雞腿,換上拖鞋,搭上毛巾,去了澡堂,把水開到最大,想冷卻自己。洗完澡,林言風感覺好累,渾身無力,回到寢室坐了一會兒,讓小星洗洗睡覺了。
小星接水洗腳,林言風咬咬牙,像是下了決心。
“小星。”林言風喊了一聲。
“哦,怎麽了?”
“哥哥今晚挨著你睡,好不好,嗯?”
“好嘛。”小星點點頭。
一張床剛好容納兩個人,小星睡裏面,林言風睡外側。林言風給小星裹緊被子,免得著涼。如此親密的空間,近在咫尺,觸手可及,林言風反而不敢伸手了,只敢一點一點往裏靠,希望挨小星更緊一點。
“哥哥有沒有擠到你?”
“沒有。”
林言風又往裏靠一點點。
“哥哥,我覺得你身上很燙。”小星突然說。
林言風有點窘,連忙解釋:“這不是燙,這叫暖和,嗯?”
“哦。”
“那哥哥抱著你好不好?嗯?”
“好吧。”
林言風翻個身,抱緊了小星。
真想就這麽一直抱著你,小屁孩,林言風微笑著睡了。
星期六,林言風睜開眼睛,看看時間,操!已經10點過了,立馬起床,心說他媽的幸福不僅讓人沈醉,也讓人沈睡。洗漱完畢,林言風拍拍小星,小星眨眨眼睛,扯扯被子蓋住腦袋繼續睡。林言風手伸進被子抓小星癢癢肉,被子扭動起來,小星噗嗤嗤地笑。
“好啦,小懶豬,起來了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哦。”小星鉆出被子穿好衣服褲子,然後洗漱。林言風疊好被子,換件外套,一切準備就緒,11點出發。
“哥哥,我們晚上還回學校嗎?”
“不回了,今晚去哥哥家裏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那我回寢室拿個東西。”小星說完咚咚咚跑回去,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籠子,那兩只憨呆萌鼠屁屁外露,還在睡覺。
林言風:“......”
“帶上它們好不?”小星低頭小聲說。
“不行,帶上它們就太麻煩了。”
“但是我要給它們餵吃的。”
“聽哥哥的話,不帶它們,放回去。”
“我會照顧好它們的,好不嘛?”小星扯扯林言風衣擺,“哥哥。”
林言風再也強硬不起了,無奈地嘆口氣,點頭允許,雖然帶上挺麻煩,但林言風喜在心裏,小屁孩已經開始向自己撒嬌了,嘿嘿,林言風笑笑,拉緊小星的手出發。
兩人沒逛多久,太陽就不甘寂寞地穿破雲層,暴露出渾圓的裸體,閃瞎了人們的眼睛。
林言風拉開衣鏈暗罵一聲,鬼天氣越來越熱了。這時手機鈴聲響了,林言風接通說了幾句,點頭掛掉,然後攔住一輛的士,報上地址。十多分鐘後下車,來到一片高樓林立的商貿區。林言風領著小星進了一棟會所二樓,迎賓小姐點頭微笑致意,甜美的普通話說著歡迎光臨,然後打開門,迎面撲來了高端的空氣。
林言風說了桌號,服務員帶著兩人到了制定位置。小星看見一個穿著時尚,打扮精致的女人正玩著手機。
“姐,我到了。”林言風拉著小星坐下。
“老弟,你又長帥了。”女人溫柔地說。突然一楞發現了小星,瞪大了眼睛,“這是你的......”
“弟弟。”林言風答道。
女人霸氣地一揮手,示意借一步說話。
“在姐面前你還裝,快從實招來。”女人壓低聲音說。
“我暈,姐你知道就行了,不要說破好不?真是。”
“怎麽呢?姐非常的吃驚,這麽乖的小受在哪個商城淘到的?坦白從寬!”
“暈,在學校裏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認識多久了?”
“剛認識幾星期。”
“是麽?才幾星期就牽手了?進展得這麽快?”
“姐,剛認識都可以□□,牽手不算什麽。”林言風有點無奈。
“也對,不過剛認識就□□那叫約炮,那認識了幾星期才牽手叫什麽呢?”女人思索著。
“姐,我餓了。”
“好吧......放你一馬。”女人一個響指,服務員應聲而至。
林言風首先點了一個鹵雞腿,又點了份宮保雞丁手撕雞和空心菜。
“怎麽這麽多雞,我記得你不偏愛吃雞肉啊。”女人疑惑地問林言風。
“你以為誰都像你,只點自己要吃的菜。”林言風一個白眼。
女人看看小星,秒懂,難掩驚訝的表情,說:“你啥時候變這麽貼心了,不要告訴我你在向好男人轉型。”
“拜托,你弟我一直就是個好男人。”林言風強調。
“哦,但好男人從不把自己放在口頭上,拿出你的實際行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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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星瞧瞧林言風,又瞧瞧對面女人,輕輕喊了聲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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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滿意地點頭,然後對小星進行各種人文關懷,並要小星多喊幾聲姐姐,當然也沒放過小星嘟嘟的臉蛋,捏捏。林言風心說腐女真是奇怪的生物,看見大帥哥智商可以瞬間清零,看到小正太智商又可以飆升到一個無法直視的高度,真是奇怪的生物。
吃完飯,林言風和老姐聊了一會天,老姐說等會去三樓唱歌,現在時間沒到,你可以帶弟弟去四樓游樂場玩游戲,免得他無聊只對著倉鼠發呆。林言風想想也對,本來就是帶小星出來玩的,於是老姐在二樓喝咖啡玩手機,林言風拉著小星上了四樓游樂場。雖然時間還早,但場裏已經熱鬧起來,幾個叼煙大叔不停按鍵,朝悠閑擺尾的魚兒撒網,魚兒扭動幾下,消失變成了金幣。林言風看了一眼,不喜歡。到櫃臺買了代幣,塞給小星,讓他放手去玩。小星瞧瞧看看,來到一臺《拳皇2002》面前。
小學的時候放周末,小星就經常穿越幾條街去玩街機,只是小星那時太小了,去了基本只是當觀眾,看那些高齡男生玩《三國戰紀》,一顆代幣完全通關。但每次通關後那群男生還繼續玩,小星又只有繼續當觀眾。印象特別深刻的是《三國戰紀》第一版,在第三關可以修改杜康酒的數量,而杜康酒的作用就是爆氣發大招。於是到了第三關修改成功,就可以看見渾身火赤的趙雲一路爆氣用倒轉昆侖,或者就是諸葛亮一路呼風喚雨......這種爽到無語的激情一直持續到打最終Boss曹操,但曹操也經不起虐,男生們為增加樂趣,就等曹操加血恢覆,然後又繼續虐,直到用完了所有的道具,才大發慈悲的送曹操歸西......小星覺得牛逼爆了!
後來因為這個游戲賺不了錢,被老板撤走了,換上了《鐵拳》和《拳皇2002》,小星對《拳皇》的認識也由此開始。
《拳皇》這款游戲,如果僅靠自己摸索是很難進步的,有個高手指點會事半功倍。但小星沒有,所以和很多初學者一樣,開始的時候,小星選擇了最強的盧卡爾和八神庵,一個人在那裏亂打,有個自認為牛逼的男生想欺負新手找找存在感,選了隨機人物挑戰小星,竟然落敗。原因之一就是他猜不透小星的出招路數。這事讓小星頗自豪,每次想起都忍不住笑。
幾年積累下來,小星擺脫了毫無章法的亂打,漸漸向有條理的出招過渡,能銜接組合一些基本招式。但還是一個菜鳥,而菜鳥就註定有被虐的命運。小星剛坐下才玩了一會兒,就有人來PK。那人選了一個八神,兩個隨機,一看就是高手。前兩局小星靠盧卡爾發大招加凱撒波勉強撐過去,到了八神根本無法還手,被打了個perfect。
林言風在開賽車,看見小星委屈地走過來,像是受了欺負的樣子,忙放下方向盤,問:“怎麽了?”
“我打不過他。”小星指著那臺《拳皇》街機。
哦,原來是pk輸掉了。林言風安慰道:“沒關系,哥哥幫你,走,看哥哥怎麽虐他。”
林言風選了三個隨機,看這氣勢就是骨灰級。
第一場是金家藩對七迦社,兩人都是近戰型。林言風不想磨嘰,直接前跳一腳攻其不備,然後直腿踢出,半月斬一掃,飛天腳驟然蹬出去。七迦社浮空,落下時,金家藩一個鳳凰腳勾住,然後瞬間變招,又一個飛天腳蹬出去,浮空,落下,又一個鳳凰腳勾住,變招再飛天腳......最後一個天舞腳清空HP,幹脆利落結束戰鬥,霸氣全露。
小星嘆為觀止,太酷了!
林言風毫無懸念地贏了三局,不放心又陪在旁邊教小星怎麽樣發招,破招以及招式和必殺之間的組合效果。由於理論太過高深,小星聽得一頭霧水,但又不好說沒懂,在那裏瞎點頭。林言風示範一次,讓小星重覆一次,小星就抓瞎,慚愧地找回了曾經亂打的靈感,感覺還挺不錯......
三樓包間裏除了老姐,又來了三個青春靚麗的美女,林言風打過招呼讓小星一次喊姐姐,三靚女看見小星後,互相交換眼色,彼此秒懂。然後奮不顧身一擁而上,果斷地推開林言風的鹹豬手,把小星圍在沙發角落噓寒問暖,姐姐長弟弟短,弟弟乖姐姐愛。
林言風心說腐女的固有屬性又開始發作了先盤問小受的心理,然後欣賞小攻的裸體,必要的時候還會有□□,最後就花癡得不能自理。林言風強行闖入包圍圈,把小星抱出來。
“你們仨太熱情了,別把人家嚇著了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姐在幫你誒,有沒有搞錯。”靚女甲說。
“不用你幫......”
“他占有欲太強了,我們連碰都碰不得,那既然這樣,我們就碰你。”靚女乙說。
“我已經準備好了。”靚女丙蓄勢待發。
於是下一秒,小星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縱身撲了過去......
“想看我肌肉就直說,你們那饑渴的樣子真的夠了。”林言風挺起胸肌,讓兩腐女撫摸,那感覺就像是在搓湯圓......搓完湯圓,手游離而下,是清晰硬實的腹肌,一排,兩排,三排,再往下,有一道細密的絨毛屏障。於是停止前進,翻山越嶺光顧二頭肌,繞過三角肌,最後急轉而下,收關於背闊肌。旅游一圈後,兩腐女明顯意猶未盡,要求返程再游一次,但景區已經關門了。
“老是這樣摸是要收費的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那給你兩百,讓姐摸個透。”靚女乙說。
“不要用金錢玷汙我的身體,他是有節操的。”
“哎呀呀,節操存在的意義就是拿來玷汙的。”靚女丙大笑著說,“反正你剛才已經被摸了,就沒必要守節操了。”
“那我就守貞操,就不讓你摸。”林言風說。
“你還有貞操啊?”靚女丙很吃驚。
“對啊,難道你已經沒有了?”林言風瞪大了眼睛。
“開玩笑!”靚女丙一拍沙發,“姐守身如玉20年,保鮮膜至今尚未開封,貞操純潔得像個天使,你竟然這樣質疑我。”聽得出靚女丙吐槽功力深厚。
“保鮮膜容易滋生細菌,你要小心。”林言風提醒。
靚女丙毫不在乎地揮揮手說:“滋生真菌姐都不怕。”
“你真勇猛......”
“那是當然,姐......”靚女丙還想說下去,被老姐敲敲頭,老姐嘆口氣說:“你如果想讓自己的保鮮膜發黴,就繼續這樣鍥而不舍地花癡下去。”然後壓低了聲音,“人家小受就在旁邊,你們好歹也收斂一點。”
靚女們停止說笑,開始唱歌。林言風點燃一根煙,吸一口,吐出,捏捏小星,說:“想不想摸哥哥的肌肉,嗯?”
“不想。”小星搖頭。
“為什麽,哥哥身材不好麽?”
小星低著頭,不說話了。
林言風瞧瞧小星:“怎麽了?一臉不高興,嗯?”
“哥哥......你有女朋友了嗎......”
“啊?”林言風順著小星目光,木訥地轉頭,看見了靚女丙,楞住了,突然心有點抽痛,怎麽會這麽想呢!回頭一掌甩在小星頭上,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:“哥哥沒有女朋友,哥哥只,只......”
林言風卡住了,看見小星兩手捂著頭,哭了。才明白那一掌下手重了,小屁孩哪經得起那一下。
林言風後悔但不知道該怎麽安慰,完全地不知所措。
靚女們發現了情況,個個義憤填膺,這麽乖的小受都打還有沒有王法!老姐輕輕揉揉小星腦袋,連聲安慰,然後霸氣一指,三靚女心領神會,把林言風拖到沙發角落進行一審判決,無情地宣布罪狀。
“我真的沒想到你除了打炮外竟然還學會了打人,還是打最親近的人。技能表更新了很牛逼是不是?有本事來打我!”靚女甲說。
“......”
“你說你一運動男除了尺寸外,能不能也有點分寸?小受是能隨便打的嗎?打小受很男人是不是?”靚女乙說。
“......”
“我真的覺得你的占有欲已經發展成了暴力傾向,竟然對小受也進行無差別攻擊,你怎麽一點都不懂得珍惜?身材好了不起是不是?老娘身材不比你差。”靚女丙說。
林言風百口莫辯,節節敗退,無力抵抗。承認一切都是失誤,下次不敢了。
靚女甲立刻駁回上訴,“你還敢有下次?”
“不敢......”林言風誠惶誠恐。
“你的智商要是和你肌肉一樣發達該有多好,真是硬傷!”
“我......”
“閉嘴,我什麽?”靚女丙說:“你現在被剝奪了政治權利,辯解無效,給老娘認真聽。”
“我錯了,姐,你們都高擡貴手......”林言風懇求三位姐不要說了,賜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他知道小星現在需要自己的安慰,其它都是沒用的。
老姐見林言風過來,瞪了一眼,然後坐到另一邊,給兩人讓出空間。
林言風摸摸小星腦袋,溫柔地問:“還痛嗎?”
“有點。”小星低著頭。
“哥哥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哦。”
“哥哥沒有女朋友,哥哥只喜歡小星,不要怪哥哥,好不好?”
“沒有怪你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假的。”
“哥哥讓你打回來,好不好?”
小星一拳打在林言風胸口上,林言風故意裝出痛苦的樣子,表情抽搐,縮成一團,然後做個鬼臉,嘿嘿一笑。
小星又一拳打過去。
“哎喲,好痛。”林言風捂著胸口,表情到位。
小星連續出拳,林言風挺起胸,敞開讓小星打,無論是正面打擊還是旁敲側擊,林言風都覺得像是在按摩。
“打了這麽多下,該出氣了吧?嗯?”
小星點點頭。
林言風伸手抱住了小星。
“哥哥不會再打人了,哥哥會一直對小星好的,嗯?”
“哦。”
靚女們見證了這溫馨的一幕,陶醉了。
唱完歌,一行人在二樓吃了晚飯。老姐建議林言風帶小星去看場電影。林言風想早點回去,搖頭說算了。靚女們對小星依依不舍,因為當小星唱歌的時候,所有的花癡情緒都升華成了母性情懷。同樣的,當林言風唱歌的時候,豪爽深沈的嗓音直接把花癡式的尖叫升級成了軟妹子式的嬌喘,心理年齡直接退化到了蘿莉時代。
正如錢鐘書先生所說:當著心愛男人的面,每個女人都有返老還童的絕技。其實反過來一樣成立,當著心愛小正太的面,每個女人都有想當媽的心理需求。
很明顯,當媽的需求更為強烈,靚女們對小星反覆強調,如果他再敢打你,不怕,告訴姐姐,姐姐幫你討回公道!”林言風不想讓小星被洗腦,一一再見後帶小星打的回家。
林言風開燈,寬敞明亮。
“叔叔阿姨都出去了,所以今晚還是哥哥陪你。”林言風頓了頓,“喜不喜歡哥哥陪你?”
“喜歡。”小星點頭。
“那想讓哥哥怎麽陪你呢?嗯?”
小星搖頭。
“陪你洗澡澡好不好?嗯?”
小星趕緊搖頭。
“要聽哥哥的話,不然打你,哼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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